乾壁虎
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家中三樓浴室外的地板上
被發現時已經全身乾枯
沒有呼吸心跳
依體型不到3公分來看
應該是剛出生的小壁虎
壁虎，又稱守宮
在華人眼裡是良好的中藥材
功能是祛風定驚、解毒散結
之前看到牠時，以為是毛髮還是什麼髒東西
直到今天離家前，仔細的蹲下來觀察牠
才發現壁虎屍體
我像個發現新行星的科學家驚叫出聲
拿出之前看了CSI而立志要成為鑑識人員而準備的高解析度相機拍了下來
再拿出棉花棒和磁粉輕輕塗拭磁磚周遭
發現了小壁虎的足跡
足跡一直延伸到老弟房間
我興奮的跟著足跡前進
來到老弟房間的書桌前
繼續塗塗抹抹，用嘴巴呼呼吹掉多餘的磁粉
足跡在抽屜邊緣消失
我膽戰心驚的拉開抽屜
印入眼簾的是
好幾顆接近透明的壁虎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幾乎要關上抽屜的瞬間
瞥見了一樣熟悉的東西
一張油紙
上面的字已模糊不清
但我認得那斑駁的油紙
是從前開中藥行的阿嬤家留有的處方用紙
我好奇為何會有如此的東西出現在老弟的抽屜
還有這麼多顆、在檯燈照耀下晶瑩如珍珠的壁虎卵...
心跳急速加快
我撥了電話到阿嬤家
卻轉入空號
納悶
奔下樓，跨上腳踏車，衝到離家直線距離約學校兩圈操場的阿嬤家
開門進去的剎那
看見老弟抱著一透明盒子
裡面成群的壁虎安靜的待著
偶爾有幾隻緩緩的被搖動
懶洋洋，像極了吃飽撐著的同學P
窸窸簌簌窸窸簌簌
我戰戰兢兢的指著壁虎
"怎麼會有這麼多?"
"客戶訂的阿"阿嬤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是要做中藥嗎?"
"廢話"老弟毫不客氣的回嘴
夕陽從窗戶斜射進只點著昏暗黃燈的空間
我靜默。
阿嬤搖了搖透明盒子
從中倒出三四隻壁虎進缽中
開始研磨
待磨到成一定粉末狀
便拿出已有了三四十年歷史的古老秤錘
調整已被磨損的刻度至平衡
再將粉末倒到一張張分裝中藥材的油紙上
之後再從一格一格老舊的木頭櫃中拿出枸杞、黃耆、白板，還有一些我不知道名稱的東西
阿嬤熟練的將油紙包起來
拾、搖、敲、折、塞
回到家，疲累席捲而來
我癱軟在床上
做了一個深層的夢
從前開著中藥行的阿嬤家已不復存在
現在的阿嬤家是開著農藥行
我不知道為什麼阿嬤要老弟幫她養壁虎再曬成乾
我不知道為什麼開農藥行的阿嬤要再幫顧客抓藥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隻小壁虎被遺漏在瓷磚上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於這整件事情感到無比好奇
祝安眠。
後記。
因為一隻壁虎乾而被喚醒
紀念我小時候的記憶
當然，存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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