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得的和學姊去吃火鍋。

早上無情的大雨將學校門口都淹掉了,雨水伴隨著泥沙沖刷著我白皙的腿,腳上的夾腳拖彷彿隨時要離我而去,我冒著風雨來到體育館時全身幾乎都濕透了。早上學姊打電話來請我幫她買襪子,電話那頭的她哈哈哈的尷尬笑聲,令我覺得不悅;也不是說不願意,只是哪有人在颱風天要學妹幫她買襪子嘛?!

下周就是學校的社團博覽會了,身為社長的我有些憂慮,雖然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工作,但要排班去宣傳還有一些瑣事總讓我心情無法平靜下來。

學姊在之前就有好心的提醒我一些辦事的訣竅,但實際開始運作之後還是覺得有些厭煩。

因為舊傷,我昨天就先打電話向學姊請假,但後來想想還是將博覽會準備工作帶去做會比較好,隨即又說我會去體育館畫海報。

身為校隊二線球員的我,在一年前進入校隊,當時看到擔任隊長一職的學姊真的蠻害怕的,可是在發現她笑的時候眼角會向上蜿蜒,而覺得平易近人許多,有一次不小心叫出了我當時在心裡對她的叫法,反而讓我跟她有連結。

早上的大雨讓大家都病懨懨的,濕氣及連日來的暑訓逐漸消磨掉大家的活力,老師不時的來查看大家練習或聊聊天,反而更讓人不自在。

我攤開買錯規格的海報紙發呆,無從下手之餘一陣吼叫聲從學長的方向發出,目光追隨著學長的身影,還是佩服那驚人的瞬間爆發力;何時我才能從這頭追到那頭的球呢?

想著一些無聊的小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學姊似乎很累,汗流浹背的坐在長椅上休息,大口大口的喝著黃色水壺裡的水,汗氣逼人;看著她開心的拿著我幫她買的襪子直說感謝我,我也不好意思的笑說不會啦。

 

約莫中午大家都變的慵懶,體育館外的雨仍舊不停下,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經過前任隊長的討論下,最後決定下午停練了,也許是鬆了一口氣吧,連心情也不因大雨影響而愉悅了起來。

收拾完物品的學姊問說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學長回說要吃大碗公的冰,讓學姊白了他一眼;每次看到學姊和學長們之間的互動就覺得有趣,可能是學姊直率的個性吧,讓她在學長們之間的談話互動就像親暱的好友般自然不做作,有時候是也蠻讓我羨慕的。

和學姊兩人穿著夾腳拖冒險涉水,離開體育館來到校外,穿越因為積水消退而充滿泥土的地下道,原本就不太潔白的磁磚因為泥土的妝點更顯得作嘔,學姊一邊抱怨一邊小心步伐的往前,討論著因為BRT快捷公車的興建,公車站牌移位的困擾...前幾天我還傻傻的在舊站牌等公車呢真是!

追著眼前的公車,經過兩站來到充滿美食的街道,原本想吃平價日式料理的學姊後來選了一家火鍋店,是說今天早上我才剛買了壽司和味噌湯,慶幸學姊改變了主意。

和學姊同樣點了豬肉微辣鍋,只見學姊拿出系會卡炫耀式的跟我說他們系有特約,可以招待飲料,我不自覺的就說出讚嘆的話,看著學姊心花怒放的模樣就覺得有些可笑。

最近看的吉田修一小說"同棲生活"中,有個角色跟我真的蠻像的。故事是在關於一間東京公寓的五位主角的故事,五位角色以第一人稱一個個自白,在某些人的自白中插入伏筆,是關於最近發生的攻擊單身女子的事件,結尾則在最後一人的自白中揭發那位攻擊女子的罪犯就是他自己,而公寓中的大家其實都知情且包容著。

說是包容好像也不太對,或許作者是在抱怨他們的無情,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卻漠不關心。

我覺得自己有點像那個人,帶有冷漠,假裝對事情抱有熱情,一切只為自己的私利著想,卻被他人當作依賴的對象,就像我那不自覺脫口而出的讚美,如同背著千篇一律台詞的7-11店員:收您XX元,找您XX元,請問需要吸管嗎?

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人們都會有的通病,或許我只是喜歡對號入座的那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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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鍋店裡隨意的和學姊聊天,從最近因為練球所以搬去和同學住的話題,到前幾天到彰化找朋友的事情,還有聽著店裡播放的英文歌,一邊聊著喜歡的歌手。

突然間的,學姊高舉雙手向外頭揮了揮,似乎是同系的朋友也來火鍋店吃飯。學姊突然興起要向他們借系會卡的念頭,說這樣就可以再多一瓶飲料了,我笑笑說好啊,極附行動力的學姊就出動了,不到十秒鐘學姊就奔回來,接過系會卡的我裝模作樣的演了戲:招手叫了店員、拿出皮包秀出系會卡,虛心的說我找到系會卡了,手中還拿著加點的麵的店員似乎不太相信的看了一眼,隨即便點頭說知道了。

冒著冷汗的我和學姊互換了眼神,等店員離開後便壓低聲音的討論剛剛不到五秒的荒謬過程,店員送上飲料的時候我們都鬆了一口氣,或許是有罪惡感吧,飲料不比第一瓶來得好喝...。

微辣火鍋裡有著我喜歡的火鍋料,味道也沒有我想像中的嗆辣,至少不是那種會讓我吃到幾乎都在流淚流鼻水的辣度。學姊似乎還蠻喜歡吃辣的,一邊說吃辣是要訓練的喔,一邊解釋很多好吃的東西都是辣的,不會吃辣就無法享受眾多美食。

我點點頭的表示了解,一口塞進最符合我心的鵪鶉蛋。

之後又聊到球隊裡的大家,學姊若有所思的說出一些感性的話,像是感謝大家不會因為她常常臭著一張臉而排擠她,反而還支持著她,看她快哭的模樣我趕緊以瞬間播出的音樂不著痕跡的轉了話題,是說之前我也做了不少傷害學姊的事情,雖然之後我向學姊道歉時她很大方的說是他自己也做不好而原諒我,但總是有些疙瘩在心裡,現在能夠繼續留在球隊也是因為彼此都盡量體諒對方吧。

學期結束前那陣子亂糟糟,萌生退意的我被挽留了,雖說自己還不是什麼重要的隊員,但也是捨不得這環境還有和大家打球聊天聚餐唱歌打麻將的日子。

火鍋料愈漸消失,話題則不斷增加,前幾天才和學姊聊到關於畫畫的話題;學姊似乎很在意自己只能模仿畫作,在聽到我總是依心情畫抽像畫而露出欽羨的神情。其實我也不過是將腦中的圖像恣意放肆的用簽字筆描繪出來,或許這不是學姊可以想像的吧。

看著學姊吃完她喜歡的鴨血後,我冷不防的問學姊說他有沒有交過男朋友,她停頓了一秒便回答沒有,我則像是要化解尷尬的隨即說我也沒有,像是遇到知音似的我們相視微笑,然後便聊起被其他人詢問過這類話題的種種。

"你有被人告白過嗎?"學姊的眼神變得異常犀利。

"嗯有啊"我無所謂的回答。

"高中時期嗎?"窮追不捨。

"嗯都有耶"再次無所謂。

學姊拿起筷子敲了敲碗,邊開玩笑的說"囂張啊",那不置可否的表情讓我啞然;接著又是一連串關於遇不到啊或是條件不符合之類的話題。

保持自己的空白,等待對的人出現。

學姊說這是她看"大學要做的一百件事"一書中所列的其中一項,我覺得很有趣,便又覆誦了一遍。學姊似乎很喜歡這句話,或許就是這樣在等待著,那心情就如同世上的任何一個人一樣真切,我突然覺得跟學姊的距離又更近了。

在火鍋店門口道了再見,每一個人與人之間的緣份似乎比我想像中的深刻呢。明天見了,笑眼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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